老皇帝叫来锦衣卫,低声吩咐：“找两个男人，两个女人，把他们分别分别关在两个庄园里,备足一年的粮食。看看会不会变成女人。”</p>如果可行,那以后，需要打仗需要开荒时，让所有女人变男人；需要提升人口时，把大部分男人变成女人,只留下少部分男人负责给种子。</p>想要人要人,想要粮要粮,这岂不是很完美！而且，以后也不怕男多女少,或者女多男少了。很多家庭也不必溺杀女婴了！</p>老皇帝琢磨了一下这个场景，只觉好似闪电直击脑海,国家前路一片光明。</p>得亏许烟杪不知道这事,不然肯定眼前一黑。</p>还前路光明呢！人和鸡的染色体都不同啊喂！</p>但他现在不知道，所以还能高高兴兴继续看热闹。</p>【哦豁,这道士还在试图裹挟民意逼迫老皇帝呢！】</p>【就老皇帝这种牵着不走，打着倒退，特别喜欢和人犟的上位者,别说是太子了,哪怕你逼他处置其他人,他犟劲一上来都能把事情顶回去。】</p>老皇帝轻轻啧了一声。</p>【不过,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主子福王倒台了？】</p>【也对,毕竟老皇帝没有昭告天下,他为了准备雌鸡变雄这个‘异象’,也一年多没回福王府了。】</p>大臣们：哦豁！</p>老皇帝：哦豁！</p>漏网之鱼啊！</p>那道士本来想借着气氛,活动活动自己僵硬的臂膀，甫一动作，唰唰唰很多目光看过来，惊讶中带着戏谑，道士身体一顿，感觉浑身更加僵硬了。</p>……这到底，怎么了？</p>自从来朝堂上揭露出太子是妖邪后，朝堂中人的每一次反应，都让道士觉得心里毛毛的。</p>＊</p>怎么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呢？</p>当然是靠万能的锦衣卫。</p>等这道士悲天悯人一小会儿，便看见有锦衣卫从队伍之外快步走过来，对方还侧头看了他一眼。</p>“……”</p>注意到这个眼神，道士眼皮悄无声息地跳动。</p>随后，他听见皇帝分不清喜怒的问话：“又有何事？”</p>那锦衣卫又往他的方向看一眼，嘴角肌肉牵了一下，好似在笑。</p>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了。</p>便听锦衣卫道：“陛下，臣已查明，此人乃福王余党！针对太子，是为了入主东宫。”</p>怎么查出来的不重要，反正锦衣卫是万能的，自有消息渠道。</p>道士一下子绷紧了神经：“胡——”</p>他们一定是在诈他！</p>【哦豁！果然被锦衣卫扒出来了，福王也是作死，明知道亲爹的锦衣卫特别厉害，还敢搞小动作。】</p>老皇帝：没有没有，我的锦衣卫搜集消息的手段还没那么神乎其技。</p>他其实也一直很好奇，许烟杪到底是哪来的印象，觉得锦衣卫无所不能。</p>【这道士原来是给福王养蛇的啊！】</p>【嘶——好大的蛇，吓死我了……诶，他还是我家厨子</p>的三叔？】</p>【不会牵连到我家厨子吧？不会吧？应该不会吧？】</p>涉及到自己认识的人?()??_?_??()?()，
许烟杪一下子就淡定不起来了。</p>【除了有这么一个坑人亲戚外()?()，
他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良民啊！我看看……他也没有掺和进这个事里()?()，
只是以为三叔过得不好()?()，
来投奔他——不行，回头我得想办法问问连沆，这种会不会连坐。】</p>被提到的连沆愣了一愣，飞快瞟了许烟杪一眼，心说：哪怕之前会连坐，现在有许郎的这道心声，也牵连不上那厨子一家。</p>又感慨着叹息：“权力啊……”</p>这就是许郎手中的权力。</p>＊</p>随着许烟杪心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吐露，锦衣卫大致了解了这道士的身份，便开口：“陛下，此人原名羊超，乃广东布政司岭西道肇庆府新兴县训蛇人……”</p>只一句话，就让自称道号长青子的道士指节攥紧，心脏狂跳。</p>锦衣卫……消息居然如此灵通？！</p>他才现身两天，已经查到他的原名、籍贯，还有他的主子是福王这些事？</p>紧接着，又听见锦衣卫暴露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，桩桩件件皆是真相。</p>道士额角汗水津津，眼里突地蹦出狠绝之色——</p>既然已经逃不掉了，他非得多拉些人下水不可！</p>他走街串巷，训蛇同时为福王打听消息的时候，意外发现了一件事，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主子：“陛下可知，晋王和济北王有首尾，曾和他共营谋反之事？”</p>天色好似一下子阴沉起来。</p>“甚——”</p>晋王？</p>那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弟弟。陛下重视的家人。</p>连“晋”这个地方都给他了！</p>感觉到风雨欲来，不少大臣重重呼了一口气，悄悄看向天统大帝。</p>但帝王看向了许烟杪，微微透着希冀。</p>一些大臣猛然意识过的话，未必是真的！</p>【啊这……】</p>然后他们看到许烟杪面上流露尴尬之色。</p>【晋王还是暴露了啊。】</p>“嘶——”</p>大臣们瞳孔地震。</p>你还真参与谋反了啊！</p>你图什么呢？</p>皇帝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图什么。</p>晋王这个封号不够好吗？</p>他这些年对这个弟弟不够纵容吗？</p>帝王独自坐在皇座上沉默良久，座下飘着小截花白，似乎是其主人惊怒之下，拽断的胡子。</p>“传——”他顿了顿，嗓音沙哑：“晋王。”</p>＊</p>“皇兄怎么突然想起来唤我了？”</p>晋王推着他的轮椅来的时候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：“臣弟一向不管事皇兄也知道，若是政事可不一定能帮上忙。”</p>又不知是真心还是欲盖弥彰，没有被面具遮盖的半张面上，浮现笑意：</p>“臣弟出来前，雍儿和华儿正在睡觉，臣弟想赶在他们睡醒前回去，不然又要哭闹了。()?()”
</p>——晋王妃当初怀的是龙凤双胎。</p>老皇帝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，突然站起身，手一伸，旁边锦衣卫递过来一根棍子。</p>晋王：“？()?()”
</p>随后就看到他哥抓着棍子，大步流星走过来。</p>“皇兄！()?()”
</p>“你这是要干什么皇……≦()?≦？?？?≦()?()”
</p>“啊——”</p>“稍等片刻，我……”</p>“啊——”</p>棍棍到肉。</p>许郎心善，见不得这个，十分“不忍”地扭过头去。</p>老皇帝暴怒的声音响起来。</p>“小兔崽子，觊觎什么不好，觊觎皇位！还和济北王合作？你傻还是他傻，把朕害死后，他能忍住不登基？”</p>“就你这傻样，还能逃得过济北王的算计？”</p>“还是你这双瘸腿能跑得过济北王？”</p>“蠢货！蠢货！”</p>“蠢死我算了！”</p>“娘临终前让我照顾好你，历朝历代的王爷谁有你过得舒坦！晋地我连儿子都没给给了你！你个龟儿子，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！”</p>“而且，人家济北王有土地有私兵！福王那猪狗不如的废物是我儿子，有血脉大义！你有什么！你有个屁！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稳重，还学人家造反！”</p>老皇帝越说越气，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。</p>晋王从一开始咬紧牙关硬挺着，变成了被揍得哭爹喊娘，到最后痛呼声都变得磕磕绊绊了，那棍子还是雨点一样落他身上。</p>但老皇帝打过仗，知道怎么打才会死人，所以落棍的地方最多只会让晋王伤筋动骨而已。</p>——毕竟现在直接打死了，有什么意思。</p>【哇喔！】许烟杪感慨：【风采不减当年啊，把太子打瘸了也没比这个力道重多少了。】</p>连沆站在许郎身边，熟悉的双腿一软猛然浮现。</p>人快哭了。</p>许郎！这么严肃的时候，能不能别火上浇油了！这个时候你提太子？？？</p>＊</p>许烟杪一提太子，老皇帝就想起来了，济北王的目的，可是要气死他亲儿子！</p>那表情一瞬间更加冷硬了。</p>“司马綝！你是打算亲手害死你侄子不成！”</p>【哦！这个到没有。】</p>【济北王嫌弃他蠢，这事也没跟他说，怕他坏事。】</p>老皇帝：“……”</p>啧。</p>但老皇帝也没高兴起来。</p>一个准备造反准备了三十年，没到半天就被擒拿的蠢货，骂他弟弟是蠢货，他有什么可高兴的。</p>——反而更气闷了。</p>＊</p>棍棒停下后，晋王终于挣扎着喘了一口气，一边抽气一边茫然：“侄子？什么侄子？”冷不丁反应过来，目光错愕：“济北王对大侄子动手了？！什么时候的事，他不是打算起兵造反吗！”</p>但他兄长并未露出笑容，反而看</p>他的眼神更冷了，拿起棍子又狠狠抽在他伤口上。一瞬间，皮肉撕裂得更大，血花四溅。</p>
晋王捂着那处伤口，面上的汗水都好像一瞬间映照出血色：“皇兄……不知道你信不信，我没有太过参与济北王的事情……后来我的王妃怀孕了，我怕东窗事发，就立刻断了和济北王的联络。我现在真的只想做个闲散王爷，和王妃关上门好好过日子。”</p>
【杀人未遂就不是杀人啦？】</p>
许烟杪在心里啧了一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