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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第 81 章 “皎皎,你也不想...(1/2)

  

谢观鹤很会挑日子,他说完要带温之皎郊游的第二天,天气炎热得不可直视,哪怕往窗外看一眼都觉浑身燥热。可到了第三天,也就是要出去那天,气温却突然降了下来,天气凉爽至极。

出门的时间在午后,可温之皎却迟迟没出房间。

谢观鹤并不以为意,他知道她事儿总是很多,特意将约定的时间说早了半个小时。但她磨蹭的速度还是出乎意料。

她把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铺在沙发上,支着脸精心挑选着,把小小的包塞得鼓鼓囊囊。

谢观鹤抱着手臂看她,她丝毫不在意他的压力,只是将两只防晒霜举起来反复比较。虽然在他眼里,长得都一样。

他道:“司机已经等着了。”

“哎呀我知道!”温之皎也很有些急,她的手在沙发上拿起这个又拿起那个,嘟囔起来,“我就是感觉包包塞不下东西了,可又怕塞太多背着太重。”

“也就是去植物园里到处走走,不需要那么多东西。”谢观鹤提醒道:“现在没有太阳。”

“你什么都不懂,这天不是没有太阳就不会晒人的,有紫外线的!”温之皎说着,像是也挑犯了,把包包一敞开,囫囵塞了一堆东西,“我不挑了行不行,催什么催。”

谢观鹤看她,垂下眼睛,“撒气到我身上干什么。”

“那还不是你一直催我?”

温之皎收拾着包包,怨念很大。

谢观鹤挑眉,“我没有一直催你,我只是不解。”

温之皎也挑眉,眼睛又圆又亮,“你什么态度?”

“……你。”谢观鹤一时想笑,最后只是淡淡道:“你先下去吧,我刚刚已经让小秦买了个包过来,给你把剩下的都装上。”

温之皎眼睛更圆溜溜了,眉毛挑得更高,满脸狐疑,“你会这么贴心?”

谢观鹤微笑,“以防一些万一。”

温之皎很觉得他话中有言外之意,“你不会想害我吧?”

谢观鹤笑了下,还没说话,小秦便敲门,握着一个方形的黑色双肩书包过来。她面色也有些尴尬,自己先笑起来,解释道:“时间比较紧,就在医院里的超市买的,里面就剩书包了。”

温之皎很有些嫌弃,“我又不是小学生,我不要背书包。”

谢观鹤招手,小秦便递过书包,他握着书包,走到沙发前,俯身将那些剩余的瓶瓶罐罐小零碎都塞进去。随后,又握着书包晃了下,道:“还能装很多东西。”

温之皎撇嘴,抓着自己的包包连忙往外走,生怕自己会和那书包扯上关系似的,“我不要碰那个书包!太幼稚了!你们拿着!”

她一溜烟跑了。

小秦看她没影了,才道:“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谢观鹤点头,却打开了书包,他道:“裴野那边呢。”

小秦道:“他预计下午和江先生签完合约,晚上出发。”

谢观鹤没回应,只是想起来什么似的,走到书桌前抽开抽屉,“照着这些备一点吧。”

小秦点头,转身往外走。

谢观鹤望着抽屉里的零食,里面已经没多少了剩余了,这几天,她时不时就要钻出来抓一把吃。他便索性将抽屉抽出来,把剩余的都往书包里一同倒。

这书包此刻像只恶鬼,不管给它什么都吃个精光,剩下空荡荡的腹部。

书包合上,浅浅的物品便也被黑暗吞没。

“呲啦——”

包再次被打开。

温之皎心情愉悦地取出一支清凉喷雾,脚步轻快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,对着自己喷了喷。

此刻天高气爽,风一吹过,成片成片叫不出名的花草便随风摇曳。高大怪异的数不规则地伫立在周围,各自挂着铭牌,蝉鸣与小虫子叫得格外欢腾。

谢观鹤的身体还不算大好,走在温之皎几步后,拎着一只黑色书包,步履悠然。又是一阵吹过,她发出了舒适的喟叹声,又瞧到了什么新奇的植物,大步大步跑动起来。她的连衣裙裙摆便也有了小小的涟漪,宽檐帽下,卷发如缠绕的藤蔓般随风舞动。

“你能不能走快点啊?”

温之皎回头,对他很不满似的。

谢观鹤依然保持着步调,黑发被风吹起,俊美的五官上仍是无悲无喜,语气也依旧不咸不淡,“你很开心?”

“当然啊,我都好多年没有出远门了。江远丞真的很神经,我去远点的地方都要清场,而且还会安排很多很多安保和佣人看着我。”温之皎长长叹了口气,弯着腰,顺手薅起一根狗尾草蹂-躏,“明明以前……”

她像是觉得这话题无聊,最终只是道:“算了,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疯成这样。”

谢观鹤垂着眼,“那他昏迷后呢?”

温之皎撇嘴,瞪了他一眼,“没空,因为你们这些人都很烦人,所以我没空。”

每天都是做任务!连度假都没有!江远丞昏迷前,她还是能度假的,虽然也是被一堆人盯着,但起码不用高强度做任务!

“是。”谢观鹤淡笑,“那就……好好玩吧,机会不多了。”

温之皎的眉头抽动了下,凝着他,“你这话真奇怪,说得好像我得绝症了一样。”

谢观鹤语气温吞,“也许呢。”

“啧。”温之皎有些不爽,“我发现你这人真有点讨厌,就喜欢冷不丁吓人,特别像……”

她话没说话,一仰头却望见天空上飘着一只风筝。

温之皎立刻忘了要说什么,指着风筝道:“我想要,给我!”

谢观鹤也抬头,“我目前还飞不起来。”

温之皎瞪他一眼,他却笑了下,“放心,小秦准备了。”他说完,便转头看了眼一旁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一辆观景车。

温之皎闻言,立刻小跑过去,像是十分开心。

不多时,她便握着一只风筝,迫不及待地放了起来。

温之皎是个自己和自己玩也能玩得很开心的人,即便此刻谢观鹤只是远远旁观着,也能感觉到她一个人放风筝放得十分开心。跑来跑去,活力无穷。

但很显然,她的体力也没有那么好,不多时便气喘吁吁坐在了草地上。

谢观鹤走到她身旁,递了瓶水过去。

温之皎没接,从包包里取出小风扇和清凉喷雾忙活了起来。

谢观鹤动作顿了下,拧开了瓶盖,递过去。温之皎接过水,仰着头咕咚咕咚喝着,绯红的脸颊上有着细密的汗水。他的喉结吞咽了下,胃有了些灼烧感,移开视线也开了瓶水喝了起来。

温之皎喝饱了,打了个嗝,直接倒在草地上,却还握着风筝线。

所幸这会儿风还不错,谢观鹤抬头,还能望见天空上,小小的风筝飘摇着。

“你要放吗?给你。”温之皎累得嗓子有点沙哑了,把手里的风筝线递过去,“给你放。”

谢观鹤道:“不用了,差不多到时候了。”

温之皎迷惑起来,“什么,回去的时候吗?”

谢观鹤凝着她,黑眸越来越暗,话音平淡,“上路的时候。”

温之皎愣住,猛地起身,“不是,等下,你说什么?”

她后面的话没能问出来,因为她看见几辆车从远处驶近。

要出事!

温之皎立刻松开手,任由风筝飘起来,用脑袋对着谢观鹤的肩膀撞过去。谢观鹤惊愕几秒,她立刻跟猫似的,窜到他身上骑住他。他一时不察,被她直接按在草地上,紧接着,她的手就掐住他的脖颈。

“王八蛋!你发誓过的!”温之皎用力掐着谢观鹤脖颈,又张望着周围,发觉车已停下,一票人已靠拢过来,她立刻更用力掐住他,“放我走!不然我掐死你!我玩着真的!”

她俯身用力,谢观鹤仰着头,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颜色,黑眸也湿润了些。

温之皎大喊:“你们再过来我就掐死他!”

她低头,“听到没有!”

谢观鹤十分顺服地任由她掐着,脸色已经很有些难看了,却一言不发。

可恶!怎么这些人都不怕她真把他掐死的!

温之皎崩溃起来,可下一秒,谢观鹤的手却扣住她的腰部,一个翻身反过将她压住。她被骤然翻到,惊呼一声,手不自觉松懈了力道。他便握住她的手腕,按在了草地上,垂眸望着她,“今天正好到一周了。”

他咳嗽了几声,唇更红了些,话音很轻:“约定一周内,是你忘了。”

温之皎飞快地思考起来,算着时间,几秒后,她愤怒地抬起膝盖抵住他的腹部撞了下。谢观鹤又咳嗽了几声,低声笑了起来,“我守约了。再见了,温小姐。”

他说完,便有人扶着他起身,剩下几人跟按小鸡似的把四肢狂舞的温之皎逮走了。她被抓着,还不忘用力挣扎,话音高亢,“谢观鹤!你王八蛋!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?!”

温之皎眼泪说来就来,梨花带雨,近乎崩溃,“我恨你,我会永远恨——”

“砰——”

温之皎被抓进车里,车门砰声合上。

温之皎用力拍着车窗,大喊:“谢观鹤,你个坏种,你王八——”

车窗缓缓降落,谢观鹤站在车外,俯身望着她。

温之皎话音顿住,感觉有点尴尬了,只是流着泪,狠狠用眼睛瞪他。

“骂完了吗?”

谢观鹤问。

“没有!没有!你混蛋,你去死!我一定,一定会报复回来的!”

温之皎骤然尖叫,车内外的人齐齐下意识耸起了肩膀,被刺-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谢观鹤将一只黑色的书包从车窗塞进去,笑眯眯地道:“保重。”

温之皎下意识接过,却发现那书包满满当当的,重得直接摔在车上。她愣了几秒,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骂完,又抬着眼喊:“谢观鹤!你!”

但车窗已经缓缓合上,车也启动了。

隔着车窗,她望见谢观鹤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去,唇动了动,似乎说了什么。可她显然不会读唇语,她只能无能狂怒,尖叫挣扎,扯着车把手撒泼。

不是说好了,最多一周就能开新主线了吗?

可昨天去江远丞病房,系统还说要等的,她就以为还没到一周!

好崩溃,早知道,她就该定闹钟!

温之皎哭了起来,情绪异常崩溃,更崩溃的是,她的包也被人挟持了。现在,她除了个破书包什么都没有,除了哭什么也干不了。

早知道就带一把刀,横竖捅谢观鹤俩窟窿了!

温之皎一边哭,一边抹眼泪,一边崩溃。

她不要被关起来,如果被关,还不如被江远丞关。起码,她知道怎么面对江远丞!现在,她连谁要关她,她都不知道!

再也,再也不要相信男人了!

温之皎越哭越起劲,一旁的人一边摁着她,一边还给她递纸巾。她哭得就更厉害了。

哨岗的哨卡打开,车缓慢驶离植物园。

不远处的八角亭里,薛灼灯背对着车辆,翻开了笔记本。他握着笔,平静地阅读着当前的文字:

温之皎被谢观鹤安排的车辆带走后,被直接送到了裴野名下的别墅处。于此同时,裴野正在准备与江临琛签订合同。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等合同签完,他就会回到别墅将温之皎强行带离a市前往国外。

他已经接受了输家的身份,但这不代表他会认输。

在印章盖上之时,江临琛似乎已察觉到了什么。

“你心情似乎很好。”

江临琛合上所有合同。

裴野闻言,笑意更大,“有吗?可能是我准备去国外度假吧。”

“是么,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了?”江临琛的金丝框眼镜下,眼睛弯弯,“成就成,不成就不成,就这样?”

“有什么不可以的呢?”裴野接过合同,他的黑发扎了起来,耳边又刮起了一连串的耳钉耳钻,笑起来格外阳光灿烂,“做生意,我比不上你,玩手段,我比不过陆京择,所以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

江临琛的眼神带着怜悯,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讥诮似的怜悯,“有没有说过,你真没用。”

“很多人,但我不承认。”裴野坦诚道:“不过现在我承认了,所以我感觉很良好。”

他站起身,全然一副心态极好的样子,看着洒脱至极。

这一次,裴野离开地十分雀跃,以前那颓然但成熟的样子烟消云散。而这一次,温随也正好进会议室,望见了春风得意的裴野。

温随笑道:“心情这么好?”

裴野不笑了,阴鸷地望了他一眼,直接走了。

温随挑高眉头,往会议室里走,脸上的笑也淡了。他坐在沙发上,垂着眼,“他已经接到她了?”

“不然呢?”江临琛愈发觉得好笑,“他不会笃定他能把人带走吧,蠢材一个,求得了谢观鹤帮他调用飞机和航线,自己掩饰就会定两张机票玩障眼法。”

温随顿了下,道:“谢观鹤做事怎么会留这种马脚?”

“我也觉得蹊跷。”江临琛笑了起来,“所以要盯紧裴野。”

他道:“裴野要是带走她,把她带回来需要一段时间,我等得了,你等不了。等江远丞醒了,这也是江家的家事,我或者他,都不会让你接近半分。”

温随笑了起来,漂亮的面容上顷刻有了几分纯粹,“你要是有本事,怎么不直接拔了他的仪器,让他死于意外呢?到底是谁着急,是你最着急。”

“陆京择旧情难忘,江远丞又快要醒了,如今……姐姐还在谢观鹤那里住了一周。”温随笑意越来越盛,“眼看着裴野要出局,你才迫不及待要借他这东风来救美,想拿到跟她的婚约不是吗?”

温随道:“我不是你,我无所谓我有几个姐夫的。”

江临琛望着他,俊美的脸上有着近乎温柔宽容的表情,“你猜得全错了。”

他道:“我是想和她订婚,但我从未有依靠一次拯救来强迫她答应我的意思。我不是江远丞,我不喜欢强迫人。”

江临琛想要的是,她意识到,她眼中单纯的裴野也不过是无用且危险的废物。世界如此凶险,到处是觊觎她,想要得到她,占有她的人,但没有关系,他身边会很安全。

人教人,千次不够,事教人,一次足矣。

顾也也好,谢观鹤也好,明明都伤害过你了,你却还能再靠近第二次。

皎皎,你不会有任何危险的,只是总有些教训要吃一吃的。

江临琛靠在椅上,手搭在桌上,一枚订婚戒指在他手上流转,被把玩着。他凝着那枚订婚戒指,又突然笑了下。他的订婚戒指已经在做了,会比这枚……属于江远丞的更有价值,宝石也更稀有,他有些期待成品。

宝石切面将阳光折射在他脸上,那冷白的光从他镜片与脸上一闪而过。

古老的座钟缓慢摇晃着钟摆,天空的颜色逐渐黯淡下去,云朵也从镀着灰色的金黄化作了更为黯淡的蓝。

别墅门口的灯已经亮起。

别墅内部,一个房间里,陈设华丽,灯光昏黄。

温之皎躺在沙发上,感觉一阵阵绝望,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对峙的准备。无论是谁进来,她都有一番斥责失望的泪水诉诸,但被关了一下午了,眼见就是晚上了,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觐见!她现在除却愤怒,还有慌乱。

究竟是谁!到底想要干什么!?

怎么关了就没后续了?

温之皎心里越别墅外就守着不少人,而别墅附近更停了不少盯梢的车。

“咔嚓——”

别墅的大门骤然打开,咔嚓声后便是锁链晃动的声音,哗啦啦的。

很快,两三辆车从别墅里驶出。

盯梢的下属立刻汇报情况,可电话那头,却只能听见江临琛的声音,“障眼法,不用管,等裴野的车回到别墅。”

司机点头,挂了电话,又等了许久。

夜色全然暗下来后,一辆车在暗夜中驶入了别墅,在略高地势的人透过望远镜,隐约看见裴野下了车。

不多时,别墅门再次开,几辆车驶离。

约莫十几分钟后,江临琛接到了下属的电话,“裴先生回别墅没多久,有车离开了,根据其他人的回报,在银x路,配呈路,凤凰都路的都监测了同车牌号与同车型经过。根据推测,目的地应该是谢家的一处别墅的停机坪处。要现在去派车拦截吗?”

江临琛垂下眼睛,道:“车牌号看得清楚吗?”

他问完,便收到了一连串照片,正是各种车牌与车的图片,还附带了监控录像。几乎全程都暴露在录像中,没有换车牌的可能性。

江临琛道:“继续等。”

下属怔住,“可是万一——”

“没有万一,这是做给人看的。”江临琛说着,却下了楼,“而且……谁清楚看到了,裴野在车上呢?”

他顿了下,才又道:“陆京择那边有没有消息?”

“合同签完后,裴先生确实直接断掉了和裴家人的联系,目前听闻陆先生已被叫去问话商量对策了。”下属又道:“江先生,或许我们能直接突围进去。”

不错,陆京择只要被绊住了就够了。

“里面的人一大半人是谢观鹤的人,他们的装备齐全多了。”江临琛笑容爽朗了起来,“你们要是不要命就进去,六险一金包工伤的。”

下属沉默了下,道:“可小江先生……”

江临琛道:“他不一样。他妈关系硬得能通天,我妈只有拳头硬得通天。最重要的是,我毕竟也是体制内教授。”

下属语塞,只觉得江临琛今天心情应该不错。

天色越深,月亮便愈发皎洁。

薛灼灯一路低眉顺眼地游走在别墅内部,看着笔记本上的提醒,他又感觉喉咙处滞塞着什么。

[所剩修改世界数据积分:2点]

[注:请努力完成任务以获得积分]

[当前任务:帮助裴野/江临琛/陆京择带走温之皎,并诱导他们其一对她产生负面感情。]

薛灼灯合上笔记本,垂下眼睛。

他端着食物,敲响了一间房间的门。

没一会儿,他便直接拧开房门。

刚进门,他便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呵斥,“为什么你要——嗯?怎么是你?”

温之皎的哭腔骤然止住,狐疑地望着眼前的薛灼灯。他穿着一身制服,端着托盘,艳而阴冷的脸庞被制服帽染上一层阴影。

她蹙眉看着他,“难道是你——”

“不是。”薛灼灯放下托盘,快步朝着温之皎走过来,“跟我走。”

他表情认真,“我带你走。”

温之皎蹙着眉头,眼睛直直地看着他,“跟你去哪里?”

薛灼灯的唇张了张,他感觉自己说话又变得有些困难了,他俯身,望着她,“逃出这里。”

“你真的会带我离开吗?”温之皎仰着脸,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,“你为什么会帮我啊?”

薛灼灯的舌在唇齿里,竟不知道要向何处放着,他只是抓着她的手腕,站在门口观察情况。这里的看守很严,但他……还剩两点修改世界权限的积分。

不过,他之前因多次任务失败,权限次数恢复时间已经增长了许多。再加上,这个世界因温之皎崩坏了太多,他的能力也在不断削弱。

今天已经使用过一次了,再用一次,也许下次能修改世界后台的权限会锁定到一周后,甚至更久。尤其是,他要带她逃走的话,哪个任务都完不成,没有积分,还会增加权限锁定天数。

他到底在做什么?

薛灼灯突然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很荒谬的,也突然意识到,即便感到荒谬,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。他转头看向温之皎,她眼睛湿漉漉的,可手抓着他的袖子,嘴咬着。

不像之前每次见面,都拉着他絮絮叨叨,颐指气使,连哄带骗的样子,而是被杀了锐气似的,蔫儿蔫儿的。

温之皎话音很轻,“你害了我好多好多次。”

薛灼灯抿了下唇,“以后……”

温之皎道:“以后不会了吗?”

薛灼灯摇摇头,“以后,再说,我很乱。”

温之皎:“……”

她心中又有了犹豫。

今天才被谢观鹤背刺一次,说了再也不要相信男人了!这次万一又被薛灼灯背刺怎么办?他明摆着就很坏,说不定这次的事就是他策划的!

可,可是现在待着这里,还是跟着他走,都很糟糕。、

那、那还是走吧!

不行,万一走了更——

温之皎脑子乱糟糟的,突然感觉什么东西覆在脑门上,思绪被骤然打断。她疑惑抬眼,发觉他将制服帽扣在了她头上。紧接着,他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,手却按住了她的眼睛。

“你松开手,我看不到路。”

温之皎紧张起来。

薛灼灯低声道:“很快。”

他说着话,却更用力捂住温之皎的眼,一手打开门,在开门的瞬间,走廊的守卫见到他们的瞬间都警惕起来。

薛灼灯迅速抬手调出系统程序。蓝色的光芒瞬间浮现在他眼前,也在他白皙的脸上映出冷漠的蓝光。

[修改附近角色状态为【无视】]

[时间限制:180s]

[开始倒计时]

薛灼灯的手指迅速点击屏幕,几秒后,屏幕消失,原本要动作的守卫们都站回原地。他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,抓着她的手一路狂奔,到了拐角,便直接打开靠近后山的窗。

薛灼灯直接将温之皎拦腰抱起,端到窗外,自己也扒着窗跳过去。

在离开窗外的一瞬,两人都松了口气。

薛灼灯握住她的手,沿着后山小心绕着,“绕到后山外围,那里有树林。”

温之皎吸了吸鼻子,“真的可以出去吗?”

“嗯。”薛灼灯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,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,道:“别哭。会吵。”

他转头看她,僵硬地扯了下唇,“相信我。”

温之皎也望着他,脸上逐渐有了些复杂的神色,唇动了动,“是我误——”

她话音没落下,一道远光灯直直地打向他们。

紧接着,急刹车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
山前山后,连带着山上都有车陆陆续续下来,从远处形成了个包围圈。

在无数道远光灯的照射下,温之皎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去,最后表情平静地把薛灼灯握着自己的手扯开。

薛灼灯:“……我。”

温之皎:“我就知道,男人都不能信,你就是来害我的。”

她绝望地笑了下。

她今天骂累了,哭累了,人已麻了。

这一次,她也好,薛灼灯也好,都被齐齐五花大绑,蒙上了眼睛堵了嘴,塞到了某辆车上。在他们动作时,温之皎还听到了司机的声音:“裴先生你放心,已解决了,在车上了。”

很好,找到真凶了。

你们哥仨都是不同品种的王八蛋!

温之皎情绪崩溃。

车门合上,车辆缓缓驶出别墅大门,这次,只有两辆车。

行驶了一段路后,裴野很快在后视镜处发觉有几辆车跟上了自己。他蹙眉,踩死了油门,加速了起来。

察觉到前车加速,后面跟着的车也并不善罢甘休。

几辆车便疾驰着,速度快得让人咋舌,也将狂风硬生生撞碎。

夜色越深,月亮便愈发显出些苍青的冷来。

车子开得很快,路也十分坎坷,温之皎在后座颠来倒去,活像一只被爆炒的螃蟹。而薛灼灯也没有好多少,他已经被颠到了车座地下,两腿抵着车门。

他的笔记本已经被摔落在一边,车子颠倒时,本子上的剧情也泛着荧荧的蓝光。

[当前剧情:江临琛故意将合同信息外泄到裴父哪里,以此来牵绊陆京择,而自己派了众多人驻守在谢家于a市所拥有停机坪附近,对拦截裴野势在必得。在看到裴野的车出发时,江临琛立刻抄近道,准备进行拦截。但偏偏,一个意外的信息降临了。]

路灯如漂浮的幽灵,空旷的马路上,一辆银灰色的车疾驰而过。

江临琛望着导航上的红点,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,偏偏一个电话骤然打来。他刚一接通,便听见了下属的话音,“刚刚收到消息,陆先生似乎在见裴总的途中离开了。”

“那就是……发现了呗。”后视镜里,江临琛眼镜下的眼里满是笑意,话音温和,“这不是很明显的事。”

越过山腰的一个路口,马路上红灯闪烁几秒,化作绿灯,一辆车便掐着绿灯的一瞬飞驰而过。

陆京择凝着远处的山顶,也凝着山上那一轮在今晚格外圆,格外冷的月亮。不多时,他望见远处,一辆车的影子。

他的手指轻轻拍了下方向盘。

路不总是一马平川,但坐在车后座时,一点波折,震感都会十分明显。

温之皎在车里被震得发晕,情绪崩无可崩的时候,她居然就想笑了。救命啊,这日子过得也太苦了,她不想逃了,赶紧送她到目的地她睡一觉行不行!

“当啷——”

车子再次重重震动一下,温之皎的身体小小离地,直直地滑落到薛灼灯怀里。薛灼灯受惊了似的抖了下,却又在几秒后,努力直起腰让她靠着。

车窗两边,景色疯狂后退。

眼看着离谢观鹤名下的庄园距离越来越近,裴野几乎能望见远处,那悬停着的直升机的影子。他加速行驶过去,刚要进入庄园,一辆车却从另一个路口行驶出来,骤然挡住了他的去处。

车急刹停住,轮胎在地上硬生生剐蹭出黑色的,带着橡胶味道的痕迹。

裴野降下车窗,便望见江临琛下了车。

江临琛脸上带着笑,走到他车门旁,“度假度得很着急?”

裴野冷冷地看着江临琛,“你管太多了吧?”

“也没有很着急。”江临琛道:“下车。”

他说是这么说,却望向了裴野身后那辆车。

裴野挑起眉毛,“你是什么东西,你让我下车就下车?”

“不打算要家产了,就是硬气。”江临琛笑了下,“但等会儿过来的就不止一辆车了。”

他笑意更深,“还是你希望,我现在打电话给你父亲,到时候,你可都离不开了。”

“什么叫,我可都离不开了?”裴野问完,又觉得好笑似的,“滚开。”

江临琛点头,“那我自己搜。”

他话音落下,几辆跟在裴野后方的车也纷纷停下,车门拉开,下来了一堆人。

“江临琛。”裴野深呼一口气,看向他,“你跟江远丞为什么做事总是那么像□□。”

江临琛冷冷地看着他,人已经陆续围了过来。

裴野下了车,他望向第二辆车的司机,摆手。

那司机便也立刻解开了中控锁。

江临琛打开了裴野的副驾车门,又打开后座车门,拉开。

空的。

他并不意外,走向第二辆车,慢条斯理地拉开握住车门把手,按下拉开。

“咔哒——”

温之皎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,立刻往薛灼灯怀里缩了缩。

但下一秒,她听见巨大的风声,而风声之中,一声笑也被绞碎了似的。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,将她扶正。对方缓慢地给她解着手上脚上的绳索,偏偏故意似的,硬是到最后才摘了堵嘴的布条,以及眼睛上的蒙布。

布落下的一瞬,温之皎被周遭因引路灯而照亮的光景刺得流眼泪,眼前的人影都模糊了起来。

车灯、路灯、庄园内外的灯……那么多灯,更遑论天上还有一轮苍白的月亮,这么多光都将此刻的车与人照得如身处无日白昼。

江临琛望着空空的后座,瞳孔骤缩,转头望向裴野。

裴野睁大眼,像是比他还惊讶似的,嘴还咧着,尖尖的牙齿冒着寒光似的森白。

他道:“大搜查官,满意了?”

江临琛闭上眼,道:“谢家所有的停机坪我都派人驻守了,那就只剩你别墅后山了,那里勉强可以停飞机。但是,你和谢观鹤都已经申请过航线了,不可能再申。”

“没有错,是顾也。”裴野笑意更灿烂了些,“我知道,你估计还有人在别墅守着,但陆京择从一开始就不算管裴家的事。你知道不管裴家的事,是什么意思吗?”

江临琛尚未理解这话,下一秒,却接到了温随的电话。

温随的话十分简短,只传到了两个消息。

一,有人刚刚突然大批量售出股份,引起股市挤兑,如今人人都在抛售,股价暴跌。二,陆京择的人已经封锁了裴野的庄园。

陆京择花了大价钱买入裴家的股份,又大批量出售,分明就是存心要裴家死。以及,逼他现在不得不回去处理刚结束的购入案,甚至哪怕他不回去处理,他也没办法再派人进庄园拦截。

一箭三雕。

江临琛挂了电话,几乎要气笑了,只是看向裴野,“你们真是好兄弟,谢观鹤帮你规划航线,你呢,还能趁着陆京择做空前从我这里赚一笔。陆京择,也借你的合同玩调虎离山。好,好。”

“没事,你也够缺德的,都压到那个价了,也赔不到哪里去。”裴野低低笑了下,很有几分神气,“我要去度假了。至于你无论陆京择拦不拦得住温之皎,你反正是掺和不进去了,不如回去开会看看合同怎么搞。男人嘛,事业和爱情总要有一头吧。”

江临琛被回旋镖伤到,忍不住深吸一口气,“我很好奇,你和陆京择商量好了?”

“没有。”裴野回答十分干脆,“我原本的计划是签完合同就抛,恶心一把陆京择和你还有我爸,带着皎皎走。但后过,你那个巫蛊娃娃让他很生气。”

江临琛冷笑了声,“可以。只是,如果陆京择把她带走了,我还有办法夺回来,你呢?”

“他带不走她。”裴野笑道:“我也带不走。”

他道:“谢观鹤有一句话,说得很对。”

裴野的笑容很淡,或许因为在夜色中,也或许因在无数灯光的照射下,他的脸格外的苍白。

一阵风吹过,薄雾般的云朵轻轻遮过月亮。

温之皎头晕目眩,努力眨了眨眼,花了一番力气才望见眼前的人。

率先望见一张美如玉菩萨似的面容,他穿着衬衫和大衣,旋螺桨转动的风将他衬衫吹得鼓鼓的,也衬得他身材修长,气质孤冷。

谢观鹤此刻脸上带着笑,抱着手臂,“吓傻了?”

温之皎很想辱骂他几句,可一张嘴,却忍不住扶住了车,克制住想吐的冲动。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谢观鹤身后的人便已经扶住了她,将她硬生生带上了机艇。也是这时,谢观鹤才注意到车里的薛灼灯,他淡淡道:“这是你的挂件?”

温之皎晕得难受,话都说不出来。

谢观鹤思忖了几秒,示意了下身后的人,他们便立刻将被五花大绑的薛灼灯也一同放上了机艇。他的手握着流珠摩挲了下,笑起来。

不知道,到时候裴野看到会怎么样。

应该很有意思。

温之皎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起来,“你王八,我一定,我会回来的,我要杀了,我……”

谢观鹤正要说话,一辆车却已骤然停在了不远处。

“砰——”

车门被打开,又被重重合上。

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中,他迈步,英俊清冷的面容在光影下愈发深邃。他直直地望向飞机里的人影,又望向谢观鹤。

陆京择走近,道:“放她下来,谢观鹤,你有多少人,我也有多少人。”

谢观鹤笑了下,“陆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

“谢先生,请问你要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?”陆京择神情冰冷,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装,“别忘了,上一场宴会的账,我还没有算过。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道,大开眼界。”

“此一时,彼一时。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。”谢观鹤缓缓走向陆京择,他笑了下,“我知道你耳目不少,也知道你一定回来这里。”

陆京择挑眉,“所以?”

谢观鹤笑道:“她不会离开太久,也就几天,没人能伤害到她。或者说,裴野会带着她玩几天再将她送回来。”

“裴野是个偏激的个性,你的保证不可靠。”陆京择垂下眼,“更何况,事情不是你们说得算的。”

谢观鹤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锦盒,递给陆京择,“那这个呢?”

陆京择蹙眉,打开了锦盒。

几秒后,他笑了下,“可以。”

陆京择抬起手,埋伏在周围的人迅速出列。

他看向谢观鹤,笑意没有到眼里,“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哥哥呢。”

“这话真奇怪。”谢观鹤笑了下,“你忘了吗,非要说的话,我也算你哥哥。”

陆京择越过谢观鹤,走到飞机前,望了眼温之皎。

她这会儿抱着身体,蜷缩着,一脸难受的样子。

他的手指触了下她的脸,脱下了大衣,盖在她身上。

陆京择道:“谢观鹤,我们还有很多账没有算。”

谢观鹤挑高眉头,没有说话。

陆京择道:“你和裴野说了什么,他居然会答应你。”

谢观鹤望着陆京择,唇有着淬了毒的红,笑却仍是纯良的。

……他说了什么?

裴野费劲儿想了想,最后道:“他说得太复杂了,我不记得了。”

“突然忘了谢观鹤说啥来着。”裴野看向江临琛,脸上带着迷惑,“其实我搞不懂,但我觉得很有道理。”

江临琛的眉毛抽动了下,可他已经懒得再理会裴野了,他现在气得脑仁疼,愤怒,焦虑,担忧同时纠缠着他。他迫切需要冷静理智。

“嗡嗡嗡——”

他上了车,接了电话,刚接通,一道畅快的笑声就响起了。

江临琛脸色铁青,“顾也,笑够了没有?”

“没有。”顾也笑得更加开心,狐狸眼都弯起过,你以为……你把我弄到国外,我就毫无办法了?”

顾也轻声道:“江临琛啊,聪明人不止你一个,你说你,非惹我-干什么呢?”

他语气闲适,“我现在就等着接机了,不像有些人,还得回去开会。”

“是。”江临琛扯了下唇,却仍保持着温和的语气,“不过你知道吗?你为了隐秘起见,肯定安排了两段航线,第一段和裴野的航线接头,但你信不信,等第二段航线的时候,谢观鹤就会安插新的航线提前带走他们。因为……温之皎,这一周都和谢观鹤住在一起,你觉得他会放温之皎跟裴野走吗?”

“操。”顾也冷不丁骂了句脏话,“个狗东西算计我!”

江临琛笑了下,“我要回去开会了,不像有些人,要接一架接不到的飞机。”

他挂了电话,将手机扔到了一边,用力打了下方向盘。

这一刻,江临琛发觉江远丞确实有些本事。

跟这群叼人还能做兄弟?这一整个共轭恶心链,互相恶心算计。

江临琛想来想去,一打方向盘,还是往裴野的别墅区开去。

无论如何,事情还没成定论。

车朝着别墅区开去,飞机则从别墅区后山飞走。

月亮一步步坠落,天空的墨色越来越浅,天光熹微。

飞机停在一座山上,温之皎在恍惚中清醒过来,飞机的舱门打开。

门刚一打开,她便哆嗦了下,而裴野站在舱门外。

裴野见状,立刻脱下自己的冲锋衣裹住她,“还冷不冷?等会儿下山了就不冷了!”

温之皎迷迷糊糊的,“什么山,什么东西,哪里?”

“哦,你被我劫持了。”裴野拦腰抱住温之皎,笑起来,头发在阳光下镀了层金光,“不吓你了,就是……带你来玩几天。”

温之皎还有些糊涂,挣扎着从裴野身上下来了,迷惑地看了眼周围。很快,她看见成片连绵的山,高壮的绿植,放眼望去,堪称深山老林。

温之皎:“……?”

啊?等下,她不会真被流放到山里放牛了吧?!

啊啊啊啊啊!救命!

温之皎吓得摸自己的脑袋,脸,身体,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在梦中。但摸着摸着,她突然发觉自己不知穿着谁的外套,口袋还沉甸甸的。

她伸手摸了摸,裴野也奇怪道:“你摸什么呢?”

他话音落下,他望见温之皎摸出了一把沉甸甸的电动剃须刀。

裴野看了两秒:“好巧,你跟我用一个牌子的剃须刀啊。”

温之皎:“……”

神经啊!这谁的剃须刀啊!

作者有话要说

与此同时:

陆京择(翻箱倒柜):我剃须刀呢?-

来晚了,但是一万字,我真的写到现在qwq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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