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很安静,偶尔响起一两声机械的导航提示语,两人都闷声不说话,一个目视前方专心开车,一个脸朝外,凑在窗边看风景。
看了一会儿,梁原视线移到车窗里侧,上面隐约映出她的脸庞。她撇撇嘴、蹙蹙眉,轻叹了一口气,靠回到椅背上。
她还在纠结今天眉毛没画齐,小红本上的照片没拍好,再一个她总觉得领证前后陈晖态度转变那叫一个大。
进去的时候,陈晖怕她跑了似的死死握着她,等松开了,梁原手背都红了。陈晖不光手上用力,话还一反常态得密实,连续说个不停,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。
证件办好,她只瞄了一眼就被陈晖收走。他把两个小红本装好,手也不牵了,话也不说了,只管迈开长腿跨大步往外走,留梁原小步跑着跟在后面。
两人沉默了一路,到了地方,梁原下车关上车门,才走了两步,陈晖从窗户里探出头,问她下午几点结束。得到答案后,他一打方向盘,毫不留恋地走了。
梁原对着汽车尾气在寒风中独自凌乱,这稀里糊涂的到底是去结婚还是去离了个婚?
傍晚,陈晖直接把人接回住处。一进屋,他人径直往厨房里钻,变戏法似的端出来一桌子菜。看得出来,有几个大菜是店里叫的,都对梁原的胃口。
屋里暖气足,梁原吃得鼻尖都微微发汗,她走去客厅那一侧脱掉套头毛衣,回来时经过摆着红酒的柜架,她问陈晖,“这个能喝吗?”
陈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,答说:“过两天喝。”
“为什……”话才问出一半,梁原回过神,这几天来例假,难为陈晖比自己记得都清。
一顿饭吃完,陈晖在厨房收收洗洗,梁原跟在旁边要帮忙,被挡了出去。她一个人闲着无聊,自己在外间随便看了看。
电视柜旁摆着一盆半人高的绿植特别显眼,她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,这会儿走近了弯腰细瞧,发现这株养护得很好的大高个是虎皮兰。
养成这样可得花费不少时间和心思,梁原正想着,听见厨房推拉门滑开,她直起身看见陈晖从里头出来,抬手指了指盆栽,“长得真好,养了多久?”
“四年。”陈晖忽略她猛地愣住的神情,丢下一句:“以后你自己养。”就走了。
梁原回想自己当初那株巴掌大的虎皮兰,再和眼前的大高个一对比,本想对他婚后不太热情的表现回以反击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。
一直到晚上躺在chuáng上睡觉,梁原还在观察陈晖的脸色陪着小心。一整晚他说什么梁原就听什么,让别回公寓拿换洗衣服,穿他的睡衣凑合一晚就凑合一晚;让别看手机去洗漱早点睡,她立马放下手机,不再看第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