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觉得这个画面很眼熟吗?”我敏捷的站起身看了眼对面的战况,一个雪球飞了过来,手已经冻得通红,还在自动揉着雪球。
“你是说小时候打雪仗?”花翎这个主力军应接不暇,连说话都微微带喘,可见形式之严峻。
“电视里面的抗日剧不就是这样播的,你死我活。”
正站起来突袭的花翎这才恍然大悟,“是哦。”这种危急的战况,我刚伸出手想把她给拽下来,却眼看她就被对面一个大雪球给砸中了,结实到满脸都是白色的粉霰。
对面传来胜利的笑声,而站在原地的花翎还处于震惊的状态,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我,“振作起来,战争还没有结束。”
我举起揉好的雪球递给她,我怎么可能成为那种没出息的人,当然要奋战到底。
结果就是本来只是湿了袖子和后背的羽绒服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深色,安静了一会儿的天空再度飘起大雪,每个人的头顶都是一层白色的小帽子,只好快速的撤退,在这样下去,我们可能在分出结果之前就被埋在这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下。
也许是结束时成功的突然袭击带来的喜悦彻底冲昏了我们的头脑,回去的路上根本忘了控制音量,甚至于忘了这座安静的房子里还有一个正在睡觉的人,换了件花翎的毛衣,刚打开门就撞上了什么东西,退后,眼睛里站在门口的那个人,脑子就这么短路了。
“哥,我都忘了你还在睡觉。”花翎在chuáng上翻滚了一个圈,成为了一只裹着被子的毛毛虫。
曲方歌朝着那个不顾形象的妹妹,无奈的撇了下嘴,眼神慢慢挪回来,轻微眯起,似乎是在审视,我的脊背上迅速的涌起了一股寒意,我似乎说过一些谎,似乎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得很不对头。
似乎有句话是说,先发制人。
于是,苏洛云不加思考的冒出一句,“你感冒好啦?”
这句话也具有神奇的功效,曲方歌收回视线,吸了吸鼻子,似乎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摆脱了感冒病毒这件事,若有所思的转了身,我正准备放下提着的心脏,却见那个背影缓缓转过来,那双幽深的眸子再度定格在我身上,“你不是应该在你奶奶家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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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很难估量现在的这些人在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和出场时间的长短,那些突然发生的意外就像小说里所谓的转折点,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,霎那间,斗转星移,物是人非。
从那场大感冒中痊愈的曲方歌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理智,神思敏捷得很,对高中三年的理科知识倒背如流,而我,就像一只缓慢的蜗牛,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追上他迈出的那一步距离,甚至有些怀念感冒时候的曲方歌,有种模糊的温柔,说话带着亲昵的鼻音,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了。
这个人近在眼前,却恍若远在天边。
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像是一座冰山,永远带着来自极地的寒冷和清醒,让人一望即生畏,甚至能够从那冰面上看到自己苦涩的模样,而他依然还是那样不受gān扰的姿态,巍然漂在水面上,潜藏着无限的秘密。语文老师常说的冰山一角,那露出水面的只是他很少的一部分,而更大体积的冰块被完好地掩藏在水面之下,不了解的人不会知道,越靠近,只会觉得越寒冷,那温度像是要穿透骨头内层,将整颗心都冰冻起来。
他有过伤心的时候吗?
还是这种感觉对他而言从来没有存在过,就像一个超脱于凡世的人,可偏偏他就生活在这个大世界里,也同很多人一样在滚滚红尘里面挣扎,却总是占据独特的位置,一眼便能望到。
快到过年的时候,知识点也复习了一半,花翎说我现在是在重点班进行一对一的jīng英教育,更何况还是出卖美色的免费辅导班,我真是赚到了,而她一放假又回复到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,作息时间倒是规律得很,九点起chuáng,吃早餐,外出散步,发呆或是gān些别的什么事情,三餐正点,下午看着看着书又开始睡觉,甚至到了晚上也是很早就爬上chuáng了。阿姨这样说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之前喊她出去都得费半天劲,这放假怎么还散起步来了呢?还有,她这个夜猫子能这么早就睡觉了?